在这个国家，对女性太过于不友好。以至于她们必须被移动的牢笼所禁锢。被血占满的纱衣名叫布卡。Fatimah将那身沾血的衣服脱了下来，露出了她的**。虽然没有一丝伤痕，但我知道她内心所受到的压抑和伤害远比能看到的都要伤人。她的父亲在她面前被杀，她只能逃跑。看到自己的患者被杀，她也只能逃跑。正是她自身的软弱深深的伤害了她，想要在这种混战的世界中生存，唯有依附强者。而我也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。
“Fatimah，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呢？”
即使人心已经死了，但未来的路还在，人活下去就会有希望。
“你去哪里，我就去哪里。”
回答还是老样子。Fatimah没有再说什么，抱着我在我耳边耳语。
“你想当一个医生么？毕竟你最擅长这些事情了。”
每次看到她为病人治病的时候，我都觉得她在这里呆着确实可惜了。若是她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，对她来说一定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你想赶我走么？”
Fatimah起身看着我，虽然表情被压抑着，声音在颤抖。
“不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只是想若是能带你离开这里，以后应该去哪里，该做些什么。还有该怎么和晨曦和林谦柔交代Fatimah的事情。”
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的林晨曦好像也没说什么，但若是被林谦柔知道这件事情的话，她说不定真会揍我。
“我不想当医生。你觉得当医生能救得了我的国家么？我能救治眼前的快死的人，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。”
Fatimah叹了口气，垂着眼帘有些痛苦的说道。那日在逃亡中，她一边哭嚎着按着被炸裂了肚子的小孩，不断尝试把内脏放回去。最后她是被我拖着才离开了那些死去的人类四处堆积的地狱。
“Fatimah，不要在想那事情了。”
和我一样，掉入炼狱中的人类，心中不断会被那恶魔蛊惑，过去的噩梦会不断的在眼前重现。
“嗯。”
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，我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。
“我们今天去找个新的房子吧。找个农村的房子，听说只要不是在重要的据点，不管是反对派还是政府军都不会对轰炸那些地方感兴趣。所以至少农业产品还是能够得到一定的补给的。也多亏这个原因，即使饱受战乱，但能还是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饥荒。”
我从床上站了起来，然后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确认外面的动静，这几乎成为在这种地方我每天都会做的事情，连有人走动的声音都会让我紧张。说实话，找个乡下安静的地方，会让我轻松很多。
“好的，我们一起去么？”
天色刚亮，天气微寒。Fatimah也走了过来，为我披上了衣服。
“是的，你也要一起来找。若是有喜欢的地方就跟我说哦。”
当然，地方不能由我一个人来选，Fatimah喜欢也是很重要的。
“钱，还够么？”
在这个乱世，钱跟是重要，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。但我并不想留在这里了。
“不多，但足够了。我先去和我朋友道个别，中午的时候就带你去找房子。”
所幸的是，在大马士革城的东部和南部，就是粮食产区。因为早晨晨礼的时候，Fatimah不方便出门。所以我将她留在了家里，独自一人来到了哈里里安保公司。在餐厅虽然留下了几张空着的位置，如往常一般的闷不做声的进食似乎并不只是因为Hamoon在做晨礼。而是因为在场的人谁都知道，身边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会消失。门口招聘的告示是两年前的，但至今依旧没有撕下来。
牛哥坐在餐桌边吃着蒜泥白肉和米饭。他右手手臂上的负伤让他无法制作复杂的菜。我从餐盘中那了两枚萨姆撒，咬了一口，发现是土豆馅的。虽然如此，混合了各种香料的萨姆撒还是非常好吃。
“嘿，兄弟，昨天真是谢谢你了。若不是有你和你女人在，我们早死了。”
我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的时候，他才发现我来了，一边抹着嘴一边说话。
“没事。”
也不知为何，经历了昨天那场生死的考验，牛哥似乎马上就缓了过来。或许是经历过太多这种情况了吧。
“还有熊爷的事情，抱歉，我一时冲动了。差点连你一起丢了小命。”
但转瞬直接，牛哥的情绪就跌落到了谷底。
“牛哥，你真够爷们的。”
为了激励这个敢顶着对面的火力救下了熊爷的家伙，我向着他胸口来了一拳。
“抱歉，我这命是欠他的。”
但这种转移注意力最管用的方法，似乎并没有奏效。牛哥开始自顾自的絮叨了起来，眼中的泪水开始打转。
“那一次行动我们三人做先头部队，但运气不好的是，我们不小心闯进了敌人的老巢，我们三个人几乎打光了弹药，另外两个人都战死了，最后是熊爷带人救了我，将我拉了回来。”
牛哥抹了一把鼻子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烟。虽然我知道牛哥并不吸烟，但还是默默看着他将烟点燃抽了起来。
“那时候我脑子一懵，愣是冲了上去。”
恐惧在一瞬间击垮了这个壮汉。他转身离开了餐厅，然后躲到了花园中抽泣起来。而周围的人，就如同什么都没看到，冷漠的吃着手食物。但或许这也是种约定俗成的默契吧。
“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你多保重。”
我走到了牛哥身边。然后轻拍他的后背。我并不擅长鼓励他人，也没有那种领袖的气质。
“你知道，吉姆那家伙虽然一点都不老实……但是那家伙超级恋家的。每次都看着他老婆和孩子的相片在角落里傻笑。”
牛哥深吸一口烟，然后吐了出来。
“嗯。”
来到这个地方当佣兵的人都是被社会抛弃的人。很多人无法适应社会，以至于变成了社会的底层。这些人为了改变自己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，选择来这里死一遭。或许当他们回去的时候，会变成另一个人。但不管外表怎么强大，人内心终究是脆弱不堪的。看着哭的止不住眼泪和话语的牛哥，我知道这对于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。就算是Hamoon，也多少能理解这些。
“他们的死并不是你的错，是兄弟会的某些人将幽灵就是我们这次护送的对象这件事情。泄漏给了恐怖组织的人。”
实话说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，那么多人的组织不可能都管得住自己的嘴。Hamoon可能知道是偶然的发现了那次委托的内容与幽灵有关。
“幽灵？”
牛哥恍然大悟的睁开了眼睛。他站了起来看着我有些吃惊。
“对，那个女的，就是幽灵。我和Hamoon确认过了，他通过某些方法发现了。但你要相信，这个人绝对不是某个组织，或者一个国家就能动的了的。所以追根究底，将这个秘密泄漏给恐怖分子的人，才是这次最可恶的叛徒。”
我并没有提及Hamoon，我不知道他透露给兄弟会多少有关于幽灵的信息。但我想他也知道幽灵并不是他能伸手的猎物，也不可能明知道有危险还让我们去送死。我尚且清楚，这个狡猾的商人肯定会更加谨慎。但哪怕是泄露一点意向和可能，哪怕只是委托兄弟会去调查熊丽娜的背景，都引起合作的人注意和追查，也会导致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。可以说Hamoon的自信和自大，也是导致这次失败的主因。
“真的么？原来幽灵真的存在呢。看吧，我说是女的对吧？”
牛哥忽然因为这个不怎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。虽然因为受伤脸色并不好看，但至少不像刚刚那么可怕了。他抹了抹鼻子，毕竟也不能一直就在这里哭下去。
“啊……你就这种事情说的最准了。”
我并不能将Hamoon的事情也说出来，Hamoon肯定不会想让他们去送死，只是没有意识到他在找人调查丽娜的身份的时候，那些人也知道了幽灵而已。就算最后Hamoon知道了丽娜就是幽灵，也已经晚了。这并不能怪他，作为一个商人，若是不能挖空心思寻找商机，怎么在这个乱世赚到钱呢。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当然，是血债血偿。”
或许商人会有商人的做法，但这帮人并不是商人，要说这帮佣兵算是什么的话，一群江湖地痞还比较妥当。
“动兄弟会的人或许会被老板炒鱿鱼的。那帮家伙虽然鱼龙混杂，但好歹也是老板的眼线。”
虽然我知道那帮人肯定也有人加入了那场攻击幽灵的行动。之后估计被幽灵无差别的团灭了，背叛的人估计也是损失惨重。
“放心，想弄死几个人不被人发现还不简单？”
实际上，牛哥已经开始磨着牙齿了。这次的血绝对不能白流，这大概也是餐桌上那几个人共通的想法吧。
“也是，我过几天可能会去兄弟会转转，看能得到什么消息。”
既然知道有兄弟和恐怖分子有联系，那么最好的切入点，当然是那些家伙。
“你会阿拉伯语么？”
牛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，连烟头都从他嘴里掉了下来。
“会，话说的好，胜过千军万马，强于腰缠万贯。不然怎么娶的女人？”
实际上，我在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时候，只是恶补了几句阿拉伯语。但当我在这里和Fatimah东躲西藏的时候，空闲的时间也就只能向她学一些阿拉伯语，虽然至今还不是很会写，但靠着Fatimah的耐心还是强行了记住了不少。学会敌人的语言确实是一件很有优势的武器，在收集情报和偷袭的时候，能很容易的掌握敌方的动态。甚至能给与敌人虚假的情报。
“哦，这是谁的名言么？”
并没有读过很多书的牛哥，似乎是把这几句玩笑话当真了。
“不，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。你赶快恢复过来。负着伤可没办法上战场。”
我看了看他手臂上已经渗出血渍的纱布，看来他还没那么快能扛得动枪。
“放心把，小伤。”
我知道牛哥是硬撑着，中弹并不是件小事。就算只是四肢，也会完全丧失战斗力。肩膀上吃过一发子弹的我可没少受过苦，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，只是我并没有说出来。
“我先走了，今天我要去找个新房子。这地方并不是很适合我们。”
除了并不安全之外，这里每天发电机都吵得我有些不得安宁。
“嗯，你还会回来么。”
“当然，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，有事情肯定会找你帮忙的。”
但现在，我只想带着Fatimah从这个地狱逃出去，SCP基金会若是能接纳她当然是最好的。但首先，我必须先和他们有接触才行。今天看完房子以后，晚上就去酒吧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张名片，就像两张船票一般。能载我们离开这里。
“注意安全，听说这几天北面的恐怖分子开始不安分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在这里，这种消息几乎每天都有，今天当然也不例外。看到牛哥能回复正常，餐厅里的人向这边招了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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